第三章 不邪淫

蒂蒂的母亲过世时她才二十一岁。她说她只身去了她妈妈生前的租屋处替她整理遗物。

「她房间里放满了那些东西：保险套、按摩棒……衣柜里一大堆情趣睡衣，她住的地方很小，几乎塞一张床就差不多满了。」

我们已经吃饱饭了，饮料还有半杯以上，就窝在座位上，她突然说起了我从未听她提过的事。

「我感觉很反感。虽然是自己妈妈，但真的……不过收着、收着，我发现她买了一个好漂亮的盒子，我想着来都来了不如看看有什幺好东西，毕竟我妈什幺都没留给我。」

她边说边演绎，先是比划出了盒子的大小，再演绎自己打开盒子用了何等九牛二虎之力，绘声绘影。

「结果盒子里面全部都是我的照片跟我小时候送给她的垃圾卡片。」她脸上的表情要比哭还难看，「她还是什幺都没有留给我，只有遗憾，她只给我遗憾。一直到她死，我才知道不只我在追寻幸福以及完整的家庭，她也是。但是志凉，一个人如果从来没有体验过家庭的温暖，他要怎幺知道自己到底在追求什幺？根本不知道答案。」

我看她脸上的神情突然间像个女孩，涉世未深，写满了天真。卖火柴的小女孩仅凭一个家庭片面的缩影就断定了幸福，谁知道除了圣诞节聚餐以外那个父亲是不是总是醉酒殴打妻子、或是用下流的眼神看着女儿呢？哪怕不是如此，也不见得总是幸福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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