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老师。」

夜深了，孟乘渊睡在床边的地板。

裴晚曦躺在床上，仰视天花板的水晶吊灯，愣神的表情隐约映在上头。

床下的少年正试探着，低沉的嗓音不停打断她的心理建设。

裴晚曦没回应他，唯独不断重复思考——对于孟乘渊，她是可怜吗？

他一个那幺高大的男孩子，在她心中却像只柔软的小兔子，是未被世人察觉的稀世珍宝。

如果要选择走这条路，一定不会顺利，要面临太多太多的评价。

虽然嘴上说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，但看向现实，不被人祝福的感情一点都不幸福。

当裴晚曦思考至此，她才发现，原来她也问心有愧。

甚至在孟乘渊抱住她、向她表白的瞬间，她害羞、紧张、心动、颤抖——却唯独没有反感。

「老师，妳会把我赶走吗？」

怎幺可能？

「我说过会照顾你的。」裴晚曦说。

「那老师喜欢我吗？」

「孟乘渊，青春期是会比较冲动叛逆的。」

「那老师喜欢我吗？」

「班上不是有女孩喜欢你吗？」

第二次的回避，裴晚曦能感受到孟乘渊的目光定在她的侧颜，她却不敢看他。

「那⋯⋯」

第三次时，少年深吸了口气，溢出胸腔的是颤抖的嗓音，以及难以抑制的羞怯。

「老师，妳喜欢我吗？」

睫毛跟着心脏颤动，黑暗之中，裴晚曦看着水晶吊灯轻轻碰撞，发出细小而清脆的声响，又映着微弱的光。

她想起他湿漉漉的双眼，只倒映着她一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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