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日，郝周来到了卓明的四强赛场。

她坐在台下，望着台上正有条有理地质询对手的莫全，有一瞬间，她觉得好像回到了迎新的示范赛。

那天，她坐在离他更近的位置，翘首仰望他，而她正是与他互相质询的那一个人。

那时的她，一定没有想过莫全会变成她的⋯⋯男朋友。

脑中闪过这个词汇时，郝周的内心还是不禁升起了羞赧，一切来得毫无真实感，却又是切切实实地发生了。

轮到莫全上台申论时，战况可说是十分激烈，双方的论点都已被对方狠狠削弱，就看两边要如何做出损益比。

由于比赛已进行到四强分流，有不少来自各校的选手都坐在底下观赛，其中也包括零星几个或许是工作人员、或许是民众的便服人士。

站在台上，莫全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，脑中闪过许多回忆。

他想起他和妈妈在法院前撞见受害人家属时，对方满脸悲痛，几欲要吼出血似的要他们一命还一命，而周围的群众和媒体也动容地跟着喊起口号，所有锐利的目光都指向他和妈妈。

他也想起他和妈妈第一次去监狱探监时，爸爸的神情颓败，妈妈则尽可能避开所有和案情有关的话题，只关心爸爸的起居。但是在临别之际，莫全感觉得出来妈妈的言词间虽然有不舍，但也有隐隐约约的失望和不解。

除此之外，还有平时在学校里师长和同学们或直接、或间接的排挤，有人会挑衅地问他是不是杀人犯的小孩，然后在把他激怒时怪叫着说不要杀我；也有人会和他和平相处，可是却会有意无意地在言行间透露出对他的畏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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