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的家教结束在周爸爸疲惫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桌边，擡头就撞见他心力交瘁的脸，我和蓁蓁都吓了一跳。

「苏老师辛苦了。」他勉强撑起微笑，手上提着一个纸袋。我听见他的手机在某处不断震动，但他没有接电话的打算。「这是我一点心意，是公司附近满有名的甜点，我们办公室的年轻妹妹都很喜欢。」

满脸倦容却还是坚持来接女儿，甚至还买了小点心给女儿的家教。周爸爸没有愧对他温和暖心，一看就是个好爸爸的形象。

「不会不会。周爸爸太客气了。」我连忙起身，不好意思的接过他手上的提袋，香甜的气味飘散出来，是马卡龙。

见到爸爸的蓁蓁又亮了起来，一扫上完课的疲态，她收拾好书包跳下椅子，然后向我挥手道别。

暖意似乎沾附在马卡龙上，像我也偷分了一点他们之间的温度，我看着周爸爸牵起蓁蓁的手离去的背影，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羡慕。

大概是国中的时候，爸爸从某天开始不回家。

他和妈妈时常争吵，「第三者」这个词我听得懵懵懂懂。妈妈在破口大骂时经常挂在嘴边。

我经常在半夜被争吵声惊醒，隔着门板透出妈妈歇斯底里的哭喊。时而愤怒嘶喊，时而苦苦哀求。最后总是结束在大门用力关上的声音。

我瞇着眼睛望向窗外的社区中庭，外头的雨势太大，我无法得知爸爸的身影是否也融在大雨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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