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想到，我会多留一晚。露台上我呆望摇荡的林木，温室里，我听那位身为志工的老妇说明各土质间的差异，晌午阳光灿烈，是熟悉的山间变化多端的天气。小时候我在郊乡生活过几年，自觉和大自然还算亲密，来到大都后，却也不免遗忘曾经有过的好交情，它们总是欢迎我的，我看它们却逐渐变得陌生。

离开前我又去了趟温室，门边的牵牛花繁盛，窗孔龟贝芋的高度及胸，温室后的出口能通向摆放多肉植物的阶梯架，绕了圈后我走回屋内，想再看几眼那些充满悬念的摆设。

物品的置位似乎没有规律。当我看向墙上一张张有着金属质感的面孔，我认为它们应该是主角，但下方立在木柱上的几样器物也很好，有作为焦点的资格。

我走近了一点看，发现不同光照角度下，金属色质的表面有了更多展示可能，我将它拍下来，沿着通往门口的路在其他器物前短暂停留，停下的选择也很主观，所以我不太明白怎幺有些人会因为他人看展时走得太快，就认定他们态度敷衍。

门前，我遇到正脱鞋的主理人，他问我是准备要走了吗？我点了个头：「对，正要离开。」

他侧身向我，淡淡的烟味随之飘来，我原以为是错觉，和他对上眼后那味道却还在。

「开车来的？」

「是。」

「慢点开。」他比了个方向，「有事处理，先走了。」

他走时的姿态，和昨晚有些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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