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十月来说，今晚的风过凉了。房里还摆着去年留下的万圣装饰，手掌大的南瓜桶就这幺搁在电视柜上，铺了一层浅浅的，绒毛似的灰尘。

当最后一条属于那女人的围巾自指间滑落后，纪姐望着被填塞得半满的纸箱，在沉默中抽了下鼻子，接近心脏的地方也发出了空荡的回音。

模糊的月色映在窗前的柯林斯杯底，将最后一口透明的酒液照得盈亮。

靠着墙，纪姐以一种抽了力的方式蹲下身，感觉着心跳竟在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搭着酒意快了起来。在她们之间若有似无地维系住的究竟是什幺，或者那从来就没有名字，而对于她而言，所有的意义便是「结束吧」这样三个字能够抹灭的。

以及拨号给另一个女人的冲动。

「是我。」

纪姐垂下眼睫时说道，语音怀着冷淡的笑意。

另一头的女人沉默了会，再开口时音色微颤。她问道：「妳在哪里？」

沉住一口气来享受酒精在脑袋里最后的麻痹作用，纪姐苍白的手背半掩在杯口，随着五指扣住的力道一点一滴加大，玻璃质地也濒近临界点，随时都在崩碎成片的边缘

这是一种危险的，自我毁灭式的平静。

「小纪。」

电话另一头的女人催促地唤了声，这才让纪姐猛地回神过来，松开了酒杯。

「……公寓。」

她听上去连自己都感到陌生，像是花了很多力气才在脑中拼凑出来的。

「我们的旧公寓，妳来过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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