檀香满室，佛祖的面庞善而悲悯，诵经的低喃声环绕于室却格格不入，本该是宁静且祥和的禅声此时饱含着沧桑与哀戚，红尘味满溢。

「净慈，妳的心乱了。」苍老睿智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，不知是叹息抑或是失望。

跪在佛祖前的尼姑闻言停止了诵经，向佛祖告罪叩头后，起身转向门口做了个揖，「弘圣大师。」

擡头，那张脸不过双十年华，可神情却彷若已近百岁的老者，生无可恋，死亦无惧。

「弟子的心并非乱了。」她麻木的面容露出个比流泪还要让人悲伤的笑容，「而是死了。」

「在红尘，『秦棠郁』从来都不相信命，纵是撞的头破血流、沦为众人的笑柄时，她也不曾低头。」她直视着弘圣大师的眼，缓声娓娓道来，「可她不知道，在红尘中，执着是种罪过。」

弘圣大师垂下眸，嘴上蠕动仿佛要说些什幺，但最终只是一声叹息。

执着，谁没有呢？

「因着这罪、因着她的不信命，她被家族厌弃得彻底。」她丝毫不在意弘圣大师的异状，继续道：「等她终于回头看，却发觉她只剩下一条路可走。」

「青灯古佛伴余生。」说到此，她忍不住笑了出来，然而一抹晶莹划过颊边形成悲凉的闹剧。

待她笑罢，她又继续道：「她走了那条路，没有任何挣扎，可她的亲人们却仍然不放过她，要她放弃她最后一样东西——性命。」

「为了那太子妃的异想天开，以她的心换太子的心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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