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理善的体温包裹着我的感官，意外的热。

汗水黏在我们的皮肤上，但即使意识有些朦胧，还是晓得原因不是来自气温。

我们隔着衣服相互磨蹭，没有三十秒就觉得不满意。艾理善的手钻进我的衬衫下摆，跟我拉扯他身上那件汗湿的苹果绿色T恤，几乎是在同个时间发生。

「嗯、唔嗯，呼……阿、善……」

「小陵。」

他跟刚刚一样，一只手臂垫在我的头底下，另一只手贴在我身侧。维持着鼻尖碰鼻尖的距离，他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我，我几乎可以在他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。

我之前一直觉得，有某种奇特的东西存在我和艾理善中间，像是在特定的时间点才会启动的魔法，启动的条件就是我跟艾理善四目对望的时候。当它在生效的时候，我就完全不能动弹。

在今天，不对，现在这一秒以前，我搞不清楚原因。

但现在我晓得了，这是「视线」的威力。

我见过依俐学姐凶人，完全不需要尖声怒吼或者破口大骂，她就只是瞇起眼睛，透过黑框眼镜的镜片狠狠地瞪着惹她生气的人。虽然闯祸的家伙十个里面有八个身高比她高上一肩一头，但只要被她瞪，谁也不敢回嘴，全都会乖乖缩起肩膀认错。

但艾理善不是依俐学姐，他的注视是完全不同性质的东西──他俯视着我的眼睛当中含着热度，很明显、很强烈的要求，被他这样一盯，我只觉得浑身不对劲，为了缓和气氛，我将他稍稍推开了些；他倒也没有多说什幺（可能跟他手酸了也有关系吧），就让我从地板上起来，他又回去霸占我的和室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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