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歪的。」

老师那简洁不带感情的声音从后方传过来，米弈宁被吓得一震，擡头想问是哪里歪掉，就看见老师手上的餐刀伸了过来，「啪、啪、啪」地打掉了那泥塑人像三分之一的脸。

捏了半小时的东西在瞬间就没了。

「米弈宁，整个人都浮浮燥燥的。」老师数落的话毕，视线很快转移到下个同学的人像上头。米弈宁看着教室一端大同的头颅从那泥塑脖子一边伸了出来，对自己夸张地皱眉摇头。

幸灾乐祸。

「讨厌…」米弈宁小声的抱怨，对旁边投以关心眼神的同学耸肩，略带玩笑口吻，「不是嘛，人脸本来就是不对称的呀…」亏她素描还算班上数一数二精准的，平面变立体这样吃鳖还真不服气。

另一方面，在她又一次心不在焉地搓弄手上的土块的时刻，不是普通的佩服老师，居然看作品可以读出一个人的心境。

米弈宁的心思，是真的飘得有点远，远地连她都困惑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一部分。

日子本来就应该很充实、很丰富的，若不每天都欢笑着过，便没有存在的感觉、感受不到活过。

只是在失去了忙碌的理由后，她不再这样匆匆忙忙的赶场，突然间理解到，从前的日子好比无头苍蝇，是这样忙得无意义的，回想时那欢笑过的时光竟一片空白。

「怎幺会一片空白…？」

米弈宁喃喃自语，瞪着少了半边脸颊的人像看。因为从来不需要去思索，便从没感觉笑笑闹闹的日子不曾留下半点痕迹过。发现自己正无意识的把手中的土块捏成方体，她想到几天前多了好多时间，终于有机会思索关于前段恋情的所有细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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