椅子上一个畏缩的男子不停喃喃自语的说着「我不是」，恍惚的看着走近的少年柳燕卿，他盯着他手上的剪子还不知道害怕，慢慢停止呓语，不解的望着人。

「你记得自己是谁不？」柳燕卿冷着脸问话。

男人两手抹着伤口未愈的脸颊摇头，又开始自言自语：「不知道，不是，我不是，谁也不是。我不知道。」

「你姓窦。」

「不是！」男子大吼：「我不是！」

柳燕卿吓了一跳扬起手，那人激动否认并挥舞的手碰到了他手里的利器，割出一道伤痕，痛得缩回椅子上。

这个曾经充满威胁的恐怖男人，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失心疯，就连自己是谁都不认，也记不得了。柳燕卿没来由的感到无力和悲哀，他的怨怼与不安在这人失序无措的言行间化为泡影，此人面貌依旧扭曲狰狞，却已经不具任何危险，只是自食其果而已。

「哼。」柳燕卿冷哼，把利器放回抽屉，拉着男人的手腕带到床边坐，对他说：「乖乖待着，我去弄水给你清洗。」

曾经拥有皇族姓氏，力量足够称霸一方的男人，此刻什幺也不懂，愣愣的望着柳燕卿走出门口，他呆了会儿，玩起自己泛油光的长发，把发丝缠在手指，脸及手和身体各处的伤都在发疼，有的热辣难耐，正在凝结的还会痒，他挠着开始结痂的伤口，指甲缝里早已积满干了的血迹，镶出一道暗赭色的弧。

原先华美的白衣破烂脏污，早就看不出它的织纹和刺绣，甚至看不出它曾是洁白如雪，而他脚上的鞋履更是弃他而去，光着的脚ㄚ沾了许多尘土，脏得要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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