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原下了第一场雪，细绒的雪花在触到体温前就融化，像风里绽放的短命花朵。白塔外一阵喧嚷，缘落听到榆拉高嗓子畅快开朗的笑，还有吕蘗宏亮好听的说话声，能想像她和他讲话的神情。

天色还早，远方的云被夕阳染得一片粉一片紫，缘落醒得特别早，就走出塔看那帮妖怪都在闹些什幺。这一瞧，缘落彻底傻住，他日思夜想的白道尘被写满妖魔咒术的黑布缠缚，只露出一双阖上的眼，和落出布外的长发、衣摆。

缘落一眼认出黑布是吕蘗的东西，吕蘗站在叠高的石堆上向底下妖魔炫耀他如何生擒这道士，讲得眉飞色舞，大家笑成一团，有妖怪贴近白道尘嗅了嗅，被跟随吕蘗的虎精出声恫吓。

唯独缘落走近白道尘没引起老虎们的威吓，他擡头看吕蘗对上眼，吕蘗立即飞跳下来，兴冲冲告诉他：「小缘，你瞧我厉不厉害，抓到这道士。据说他是相当有名的道士，本来一直在南方，可是近年都在北方，还不知死活的跑到东北来，哼哼，这南方无知道士，难道不怕东北吕蘗幺。饶是天上神仙都要拿我没辄，居然只身闯来──」

「吕蘗。」

「什幺？」吕蘗笑应缘落，不忘提醒手下们：「谁敢妄动我的猎物就把祂们全撕烂。」

「这个男人能不能给我？」

吕蘗笑容微僵，眼神疑惑的问：「你想吃他？也是，道行这幺高深的人，不光是对我们，对你来讲也是极为滋补的。可是，我们可以分食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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