竣秦请沧湛先等在门外，蹑手蹑脚地轻轻靠近门边，一手以食指贴唇悄声道，「我们给我爸一个惊喜吧，先让我看看他在不在。」

周末下午的理发厅，意外地冷清。细白的粉尘在照进屋内的斜阳中漫舞，轻巧地落在橄榄绿的座位和镜面上。没有水流动的声音，没有吹风机的嗡嗡声，没有清脆的剪刀声，他记忆中的理发厅，在这个时刻从不该这样死寂。

客厅里隐隐传来父亲和一名女子的对话。

在陈旧的藤沙发上，紧挨着父亲的是一位穿着高档套装的优雅妇人，她涂上艳红蔻丹的白嫩双手，正捧起父亲淡雅的脸庞。

父亲轻缓且坚定地拉下她的手，「对不起，请不要这样。」

她呐呐地缩回双手，「也罢，反正你已经答应我了，以后有的是机会。」

「很多年前妳应该就明白，我们是不可能的。」

她倏地起身，踱向客厅一角的小木台，仰望木台上放置的，竣秦母亲的遗像，「还是忘不了她吗？」

「就算我忘了她，我也不会爱上妳，记得吗？在我尚未遇见她时，就拒绝了妳。」

她端丽的玉容瞬时因愤怒而扭曲，「我哪里比不上那个臭老太婆？」

「可妳也不再年轻。」父亲冷然。

她愤恨地正要发作，却瞥见了站在门外的竣秦。午后柔阳晕染在竣秦身上，看得她微微一愣，她瞇起的双眸，吐露出感伤的思怀，「好在你儿子长得像你…跟当年的你，真像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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