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二从没想过，失去一个人之后，生活不是「空了」，而是「变了」。

变得安静，变得柔软，变得像放在心底深处的一本旧书——随手翻不开，但一旦打开，就每页都有余温。

有时是从早晨开始的。

闹钟响了两次，英二照着习惯关掉闹钟后，会多躺五分钟。那是他们曾经说好的偷懒时光。虽然现在床的另一边已经没有人，但英二仍旧留着那五分钟，眼睛闭着，想像某个声音会在耳边轻声说：「起床了，英二。」

早餐他会做两人份，一份吃掉，一份用盖子盖好放进冰箱——那是「晚一点你回来会肚子饿」的习惯。即使他知道，冰箱里的那一份已经不再有谁来拿走。

也许，某天英二会真的只煮一人份的份量。但不是现在。现在，他还不急。

下午他去了邮局缴水电费，回家路上绕去花店买了小盆的黄金葛。

「这个耐活，阳台半日照也可以喔。」店员笑着递给他。

英二点头道谢。回家后他照着不二留下的笔记，把黄金葛的爬藤方向顺着纱窗绕好，轻轻用夹子固定。他学会怎幺修剪过长的枝叶，也会在浇水前先用手指测一下土壤湿度。

「太湿的时候不能浇，根会烂喔。」那是曾经不二笑着教他的语气。如今，那个声音住在他的记忆里，回荡在心里。

傍晚阳台的风总是很温柔，尤其在他觉得孤单的时候。那天他在阳台晒衣服，晒到最后一件不二留下来的衬衫，突然就停住了动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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