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第二十八集：没有选择的选择》

回到家里，司父对她说：「志愿单填好后，拿来给我看看。」

司容下意识地点点头，声音卡在喉咙里，最后只能嗯了一声。

她走进房间，门还没关，父亲的脚步声就已经上楼。那沉稳的步伐，听起来像一把老式的锁，把她牢牢困在一种叫「期望」的笼子里。

她坐在书桌前，大学志愿单摊开，纸面洁白刺眼。她看着那格「是否同意改分发」，原本只是个选项，但现在却像人生的分岔路。

笔头停在上头，她涂了又擦，擦了又涂。那块纸面皱巴巴的，几乎快破了，就像她此刻快撑不住的心。

她的脑海里一边是司父在餐桌上说的「画画能当饭吃吗？」，一边是叶漪在走廊尽头说的「我该怎幺相信妳」。每一句话都像针，一针针扎进她的脑子里。

她的手机放在一旁，亮着一则讯息：『等妳想好要去哪，再找我。』

她盯着那句话很久，指尖轻轻划过萤幕，输入了一行字：「我想好了。」然后犹豫着，看着「传送」那个键像是一颗炸弹，最终还是退回讯息页面，全删了。

她又输入：「我会努力。」停住，又删。

最后她什幺都没传，只是锁上萤幕，把手机翻面扣着。好像只要不看，就不需要面对那条讯息带来的失望和期待。

她的手握成拳，指节发白。

回忆突如其来地涌进脑海。

第一次参加画展，是在高一的冬天。那天寒流来袭，她却坚持穿着最薄的针织毛衣，因为觉得这样搭配围巾比较「像艺术家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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