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第六十一集：家是妳心情不太好时想回去的地方》

车窗外的风景一格格往后倒退，像是有人在回放一段她们都不想记得的录影带。

车里的收音机播着某个太老的情歌，节奏慢得像在踩煞车，副歌唱了两句，叶漪就伸手关掉了。

「妳想听音乐吗？」她低声问。

司容没回，只是摇摇头，眼神一直落在副驾驶窗外。

像是那面玻璃上正上映着她心里的阴影，还没消散。

她们谁也没讲话。

这一路，没说笑、没嘴砲、没「我饿了」或「要不要买饮料」这种平常会自然冒出来的句子。

只剩下车子轮胎压过柏油的声音，一种节奏单一到像白噪音的孤独。

抵达公寓楼下时，天已经暗了。

叶漪熄火，转头看她：「妳要我帮忙拿东西吗？」

司容点点头，自己先下车。

后车厢有一袋水果，是司母塞进她们手上的，说是「有时间再削来吃」，声音听起来像温柔，其实是叮咛，也像歉意。

两人沉默地走进电梯。

电梯里只有她们，没有其他住户，灯光映在不锈钢墙壁上，把她们的影子拉得细长，像是彼此拖着一场没说完的战争回家。

门一打开，一股熟悉的空气扑面而来——是两人住处特有的味道，微微的洗衣精香、空调机的干气味、和沙发上没收好的抱枕堆。

叶漪先走进去，把钥匙放在玄关桌上：「我去冰水果。」

司容把鞋踢进玄关，整个人一屁股坐进沙发，仰头闭上眼，像终于被放回自己的星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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