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早上，阳光很好，像一场冬天的偏心。

顾芷夏站在镜子前整理围巾，动作反复了三次，最后还是把原本挑好的那条藏青色换成了浅米色。

不是为了搭配衣服，是因为她记得陆时安曾说，那条米色的围巾让她看起来比较温暖。

他没有说「好看」，只是说「比较温暖」，但她听进去了。

他们约在老街的转角集合。

那天是陆时安的表姊开设的工作室开幕，气氛不是正式的家庭聚餐，也不算什幺公开场合，只是亲友和老顾客会来坐坐，吃些手工饼干，喝热红茶。

她一开始没有打算去。

不是不愿意，而是还没准备好「被介绍」的那种正式。但当他轻声问她：「如果妳愿意一起去，我会很高兴」，她便点了头。

她不是为了谁要看见他们而去，而是想让他知道，她愿意站在他的生活里。

当天来了不少人，工作室里播放着轻爵士，装潢是陆时安说过他参与设计的小空间——复古家具、手写字卡、木质香气与窗边柔光。

他牵着她进门的时候，没有特别用力，也没先问。那只是个再自然不过的举动，像他们一起过马路、一起等红灯时会做的那样。

她愣了一下，但没有躲。

甚至在他转头看她时，她回了一个笑。

那一刻，她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
她没再像以前一样害怕别人怎幺看，也没本能地抽回自己的手。她只觉得，牵着这个人走进他熟悉的空间，像是完成了一件曾经迟疑很久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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