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礼前一晚，我们谁也睡不着。

我坐在床边折着明天要用的手写信，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，抱着棉被转了第五次角度后，终于开口。

「妳说……我们明天会不会笑场？」

我停下笔，擡头看他，「你是说宣誓那段还是交换戒指那段？」

「哪一段我都可能笑。」他老实回答，「因为我脑袋里一直是妳高中穿校服，坐在角落写日记的样子。」

我忍不住笑了。

「你真的会笑场的话，记得拉我一下，别让我一个人撑场面。」

「我会。」他翻过身面向我，声音柔下来，「但我应该不会笑，因为我怕我会哭。」

我把信放下，走到床边坐下，「怎幺突然情绪这幺重？」

「不是重，是……突然想起很多事。」他望着天花板，「我放的第一颗糖是什幺味道，你记得吗？」

我靠着床柱笑了，「橘子糖。你还放错地方，掉到抽屉角落，我差点没看到。」

「对。」他叹了一声，「我那时候手一直抖，怕你发现，也怕你没发现。」

我伸手过去，轻轻拉住他的手，「你一直都很胆小耶。」

「我现在也很胆小啊，胆小到今晚还在想，妳真的想跟我结婚吗？」

我没回答，只是低头在他手背落下一吻。

「你知不知道，其实我也是从很久以前就决定了。」

「决定什幺？」

「如果有一天真的要嫁人，我一定嫁给那个一直给我糖的人。」

他静了几秒，才悄悄问：「所以我一直没说我喜欢妳，你也还是知道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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