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孝孙灵前就位──」
接在哥哥、姐姐们后面,轮到我到老爷子灵柩前递水──有过经验,我知道该怎幺做。
满脸干净、表情凝重的青年──一脸稚嫩,可能小我五岁有余?──给我礼杯,且轻声提醒我怎幺做。
(欸奇怪,他比我小,却比我熟悉这种事情。难道他家里死过人吗?)
我依序将水倒入主杯──心里想着:老爷子生前不怎幺喝酒的──至少自我懂事之后,从没看过他交杯,亦没再私下看过他小酌──
他应该属于自律的人吧?
「……叩首──」
接收到指令,我正要磕头时,一股庞大的情绪涌上喉头:就像赤裸身子,跪在礁岩端,被几层楼高的疯狗浪压上来。
进会场前不断提醒自己、不断提醒自己「不哭、不哭──祖母那次也没哭──这次不会──之后也不会──之后跟之后、跟更以后道别长辈的场合,都不哭。」
忍住了,但眼眶开始发热、四肢颤抖(后面的人都盯着我发颤的背影,肯定很逊吧?)喉咙像是被掐着,一时无法呼吸──
好不容易叩首下去:
「我做到了……」心里默念着:
「这次,我总算尽到我该尽的义务。」
义务。
「请起。」
梳油头的小哥靠近我的耳边小声提醒我,像是被买通、跟考生狼狈为奸,泄露考题答案的监考人员,提醒我说:
「再一次。」
我再叩首。
「再一次。」「三叩首──」
接受指令,低头走回家属行列,跟着大家继续跪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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