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人静，雪落如昔。

时慕初坐在卧室靠窗的位置，一盏小灯未关，温黄的光洒在她膝上的信纸上。信纸被翻阅多次，纸边已有些微卷曲，那是沈斯言留给她的遗书。

她已读过不下十遍，每次读完，心情都不相同。

初看时，她是震惊，是恍惚，是难以承受的窒息。

再看时，是释怀，是悲凉，是对过往的一次告别。

他在信中写道：「我终于承认，这段感情不是你毁的，是我自己太胆小。」

「你没做错什幺，只是我一直不敢承认，我其实从没爱过念慈，只是需要一个可以证明我被需要的人。」

她轻声读出那句话，喃喃道：「你太迟了，沈斯言。」

窗外的雪下了一夜，静静落在阳台铁栏上，落在城市的屋脊、路灯、行人肩头，也落在她与他的回忆里，像为一段尘封的往昔复上薄雾，从此不再提起。

她没有哭。真正的放下，不需要眼泪，只需要决心。

门被推开声很轻，是商曜琛的脚步。

他没有说话，只是走到她身边，将一杯热牛奶递到她手里：「今天太冷，你手冰了。」

时慕初擡头，看着他那双沉稳的眼睛，低声问：「你有没有恨过他？」

他静了几秒，然后说：「我恨他从不思考后果。但我不恨他死。」

她点点头，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。

两人之间的沉默不再令人压抑，而是一种懂得的静默。他坐到她身边，双手轻轻复上她冰凉的手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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