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阿美阿嬷的情况是直下降的。」

早上交班的时候，听到大夜班护理师说阿美阿嬷现在需要用到氧气机，沉重的氛围落在了我们的周遭。

就算很清楚阿嬷的情况，我们能做的，不是治好她，而是减少她的痛苦。

「也不知道老天要在什幺时候带走她……」

合作的医生来看过阿嬷后，给护理师的建议是阿嬷的器官已经没办法正常运作了，进食对她反倒是一种负担，所以要我们不要喂她任何东西了。

阿嬷也没有力气喝水了，用吸管的话，她又没办法，用倒的话，我又怕失手倒太多，进而害她呛到。

我只能拿着棉棒沾水，一点一滴的用在她口中，顺道沾湿她的嘴唇。

「阿美阿嬷，嘴巴要动一下喔。」我凑近阿嬷的身边，语气温柔的引导着，而阿嬷听到我的呼唤，微微地睁开眼，喉头动了动，咽了口水。「对，很棒，就是这样。」

我基本上一个小时进来给阿嬷翻身和沾湿嘴唇，就连到了下班的时间，我还拉了一张椅子坐在阿嬷的身边。

上小夜的芊雪姐推开门，见我在给阿嬷剪指甲，她表情一怔，随后皱起眉头问：「妳怎幺不去休息？」

我停下动作，视线望向了睡着的阿嬷，答：「想着多陪陪阿嬷。」

「妳明天还要上班呢。」芊雪姐一边收起指甲剪，一边握住我的手臂，把我拉起来。「现在就把自己累垮，那明天谁来替妳上班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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