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知道真名的真相后，白夜心中便像压了一块石子，沉甸甸的郁结在那里，让他时常感觉自己好像喘不过气。这件事，他没对任何人说出口，但身体却本能地开始躲避起川泽——错开了他炽热的视线，错过了告诉他真相的时机，也错失了几个应该与他拥抱和接吻的夜晚。

他也开始在工作间隙，或是深夜翻身醒来时，不断想着一件事：

——倘若真有命中注定的离别，那还该不该去爱呢？

直到这天，白夜奉命为嫦娥准备神池的一切事宜，才真正想通了这件事。

神池的蒸气缓缓升起，空气中带着草木与玉露的香气，白夜坐在池边替嫦娥斟茶，犹豫了许久，才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心中的疑问。

「嫦娥娘娘，您当初成仙时，也像我一样忘记了人世间的一切吗？」

嫦娥盘膝坐在神池的石阶上，发丝湿润如墨玉垂落至水面，更衬出她那张不属于凡尘的脸有多幺精致绝艳。她回头望向白夜，眼神竟没有一丝神祉该有的疏离感，只是同邻家大姐姐般淡然一笑，「我是因服了长生不老药才升仙，不是因死而后生，故凡间的记忆算侥幸未失。但你与我不同，你是死后魂升，属于『散尽前尘，归于神籍』那一类的，所以记忆才会被天帝抹去。」

白夜剔透的琥珀眸黯了些，手上烹茶的动作也变慢了下来，「那后羿大人……您，有没有再见过他呢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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