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得的平静，周江承抱着汤向，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，总觉得他在发烧。

望着天花板，脑子里是汤向拉着他的手，去到的每一块肌肤。从额角开始，再到颈下、腋中线、后腰椎、胸前、前臂与左大腿外侧——全都是疤痕。

他抱着汤向，心情很复杂。

在黑暗里，难以辨认复原的状态，无法进一步推测时间、性质、愈合程度。

汤向是说过自己车祸，腰椎伤了，所以没法好好躺着睡。可现在看来，不只是这样。他还是老样子，周江承不问，他不说，问了，也是挑着说。

而且，又何止如此。周江承已经尽可能的轻柔、小心，仍感到了汤向的脆弱，不仅仅是心理上，连体力也比常人差得远。

那副身躯瘦得不像话，是长久昏迷中苏醒，肌肉未及长回的模样。一根根的肋骨和一节节的关节，都清晰无比，不忍细察。这绝不是什幺节食成果，是灾后余生。

这家伙真的很能撑。

汤向在车祸里伤得很重，可能到现在都没康复。

而车祸又是如何引起的？多久之前的事？

他到底该怎幺做？

想着想着就下意识抱紧怀里的人，汤向缩了一下，就往他颈脖处蹭了蹭，然后停在那里，静静的，就和那天在陈与时家一样，气息炙热。

汤向确实在发烧。

「汤向？」

「嗯？」

「你是不是不舒服？」

「没有。」回答得很含糊，听着睡意很浓。

周江承叹了口气，要起身去倒水，汤向却黏在他身上不肯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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