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进门，苏以晴愣了一下。

屋里的空气沉沉的，带着一股关窗太久的闷味。

沙发上的毛毯纠结成一团，地上散着几双拖鞋，桌上饼干袋半掀，杯子没洗，还有几张画到一半的稿纸摊着。

那些混乱，有跋扈散场后的静默，也有嘴硬过头的空虚感，还有一个把自己包得滴水不漏，却在这里不小心露出口子的唐絮凝。

她把东西放下，走到卧室门前，先吸了口气，手擡到一半又放下，再擡起来，最后只是轻轻敲了两下。

没声音。

她抿了抿唇，擡手又敲了两下，声音比刚刚清楚些，不算重，却让静悄悄的屋子听起来更安静了。

“学姐？妳在吗？”

她咬了咬牙，正要硬着头皮伸手开门，结果门忽然『喀』一声自己开了。

她整个人吓的一抖，门后站着一个人 –

苏以晴一对上那张脸，差点没认出来。

唐絮凝披着一件松垮垮的睡衣，脸色白得快能融进墙纸里，素颜，眼神空空的，看起来瘦了一圈，头发乱得像刚从床底爬出来的女鬼（漂亮的那种）。

苏以晴忍不住皱眉，不敢太靠近，只能站在原地偷瞄对方脸色：

“妳…妳没事吧？”

唐絮凝看到苏以晴的瞬间，整个人像被雷劈中。

先是瞳孔地震 –

天啊，怎幺会是她？

再来整张脸迅速变红，像打翻的腮红盘。

第一反应是：不准看我！

第二反应是：…干，晚了。

她下意识想拉紧睡衣的领口，乱抓两把头发，试图遮点什幺，但越遮越慌，动作做到一半卡在空中，好像自己都嫌太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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