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天后，我出院了。

天气很好。空气里有阳光的味道，夹带一丝栀子花的清香。

我站在医院门口，仰望天空。那是一种刚被雨水洗净过的蓝，清澈得像她笑起来时眼尾微微翘起的模样——干净、温柔，让人舍不得眨眼。

那天她说：「这样的蓝，让人想永远活下去。」

我现在懂了。

我的手，紧紧按在胸口。

这颗心脏，它跳动的频率与过往不尽相同，每一下都饱满、坚定。耳边似乎传来一个声音，低低地，柔柔地，「妳要活下去喔，替我们两个活下去。」

我第一次意识到，它不只是器官，它记得她的情绪、记得爱的脉动，甚至记得我们的回忆。

那是她的爱，以记忆的形式，被一颗跳动着的心小心收藏，然后转交给我。

我以为的人生跑马灯，其实是她将自己最后的温柔，一点一滴地送给了我。

傍晚，我走到她最爱的河堤边。

人不多，风很轻，我静静地坐在草地上，轻声对着她说话。

「今天的天气很好，我出院了。医生说我恢复得比预期好。

「妳知道吗？我终于懂了妳以前说的那句话，『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，也希望我的心还能帮妳继续爱着这个世界』。」

我笑了，笑着笑着，又哭了。

「我知道，妳一定在听。」

我的胸口，感受到微妙的一震。

那是一种回应。

不是错觉，也不是幻觉，而是她的心，在回应我。

突然，我听见「喵」的一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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