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，校园静得只剩蝉声远远低吟。羽球馆早已关灯，只有教学楼某间教室还透着一盏黄光，像是迟迟不愿熄灭的记忆。

空教室内，夏语晴坐在靠窗的位置，摊开一叠父亲的旧笔记。纸页发黄，字迹仍笔挺有力。

「你来了。」她看见他走进来，轻声说道。

苏宸宇点点头，没开口，将那张残缺一角的照片放在桌上。照片上，年轻的苏静雅站在一群国手之中，冷静持重。旁边是眉眼锐利、神情坚定的夏建宏——而在画面正中央，那个笑容明亮、姿态张狂的年轻人，是方景睿。

「我妈说了，那年，是他们三个人最后一次一起出现在照片里。」宸宇的声音压得极低，「也是她最后一次陪队出征。」

语晴没有立刻回答，而是起身走向器材柜，拉出便携式投影机与一盒老旧的DVD片盒：「我爸一直把这些比赛影片藏着……但我想，是时候一起看了。」

—

投影机亮起。

画面里是世界青年赛的冠军战。夏建宏在场上，膝盖缠着厚厚的绷带，动作依旧凌厉却明显略显吃力。而对手——正是年轻时的方景睿，攻势凶猛，节奏极快。

比赛结束，比分定格在21-19。夏建宏输了，整个人跪坐在场中，汗水与失落交织在灯光下。

「他拿到了亚军，」语晴低声说，「但那场之后，他的右膝就再也没真正恢复过。」

宸宇看着画面，问道：「我妈……是那场比赛后离开的吗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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