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底的台北阴雨绵绵，程心凝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实习公司大楼。手机萤幕上那封未完成的实习报告像块大石压在胸口，指导教授严厉的评语还在脑中回响：「数据分析流于表面，缺乏深度见解，需延后两周补交。」

「心凝！」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。

她擡头，看见钟志铭撑着一把摇摇欲坠的便利商店雨伞站在对街。他的牛仔裤脚已经被雨水浸成深色，白色球鞋上沾满泥渍。

「你怎幺来了？」程心凝小跑过马路，钻进他的伞下。

「说好来接妳的。」钟志铭接过她手中厚重的资料夹，眉头微蹙，「没通过？」

程心凝摇摇头，雨水顺着发梢滴落。「可能要延到四月中...清明连假的台东行...」

「别担心，」钟志铭把伞往她那边倾斜，「车票和住宿都能改期，你要改吗？」

便利商店的塑胶伞根本挡不住倾盆大雨，等他们冲进捷运站时，两人都已半身湿透。程心凝的浏海黏在额头上，衬衫袖子不断滴水。

「先回宿舍换衣服吧。」钟志铭掏出一包皱巴巴的卫生纸递给她。

程心凝擦着脸上的雨水，突然注意到他背包旁挂着的台东旅游手册已经被雨水浸湿，彩页黏在一起。「对不起...你准备这幺久...」

「傻瓜，」钟志铭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，「比起旅行，我更担心妳的实习。」

最终，他们还是决定按原计划出发。程心凝打算之后熬夜赶两天报告，再勉强凑出一份草稿交给教授。出发当天清晨，台北车站人潮汹涌，清明连假的返乡人潮让月台水泄不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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