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周末，她有些心烦意乱。马格努斯看出了她的情绪，以为她只是为求职的压力所苦。

「别急，」他温柔地安慰道，「学术圈的招聘周期很长，有时候也很……官僚。妳的才华，不可能被埋没。」

他越是这样说，孟洁心中那股无名的烦躁就越是强烈。

转机，以一种最残酷的方式到来。一天下午，克莉丝汀教授打来了电话，语气有些异样。

「Julia，妳今晚有空吗？我想请妳吃个饭，就我们俩。」

在一家安静的餐厅里，克莉丝汀点了瓶白酒，为她们各倒了一杯。

「Julia，首先我要告诉妳，我昨天和卑尔根大学的尼尔斯（Nils, 该系系主任）通了电话。」克莉丝汀的眼神充满了复杂，有同情，有愤怒，也有一丝无奈。「我问了他，为什幺他们最终没有把妳放进面试名单。我以为是流程上出了什幺问题。」

她深吸一口气，看着孟洁，艰难地说出了真相。

「尼尔斯私下里很坦诚地告诉我。他说，妳的履历是所有申请者中最耀眼的，没有之一。但……招聘委员会在最后一轮讨论时，否决了妳。原因不是妳不够好，恰恰相反，是因为妳『太好』了——好到所有人都知道妳是马格努斯·江·哈尔沃森的伴侣。」

孟洁握着酒杯的手，猛地一僵。

克莉丝汀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：「他们不敢聘用妳，Julia。他们害怕。他们怕别人说他们是想讨好哈尔沃森集团。他们也怕，万一将来聘用了妳，妳在系里的任何资源分配、学术争议，都会因为妳的特殊身份而变得复杂。他们看到的，不是一位才华横溢的青年学者，林孟洁博士，而是一个行走的『潜在利益冲突』，一个可能是『哈尔沃森未来女主人』的烫金标签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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