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。

眼前是一片标准的夜黑风高，就子禛坐在帐棚外，感觉这半山腰的风确实挺凉。

子禛刚打了个喷嚏，就被正在顾火的东方介连人带毯子塞回帐篷里面，直接扯上拉链关得密不透风。

可不久后，拉链门动了一下，随后那拉链头一点一点偷偷摸摸往下挪，直到子禛把脑袋从拉链缝中探出来，边吸着鼻子边看东方介坐在石墩子上静静地搧火。

火光摇曳在颊侧，下颔线棱角被阴影衬得分明，却又被焰黄染上些许暖色。

子禛瞳中映着少许细碎的金光，只不过这一次，那些金光再也不可能摄魂夺目，也再不可能从内里侵占向外投射的目光，而是展露出暖黄，那如自然映射的纯粹色彩。

子禛盯着盯着，忽然开口。

「对了，有件事。」子禛边说，一张脸挤在帐棚外：「李祝死了。」

东方介有些意外的挑眉，又动动手拿树枝拨开被闷住的火堆：「你还能感应到他？」

「没有，是之前还在黑茧里时感应到的，只不过当下没心思跟你解释。」子禛摇头：「那个李祝本来就是已死的人，只是被程和弈……不，应该是被『混沌』造成了活人，所以直到我将精神力抽出后，他就不可能再存在于尸体内了。」

子禛没说，当时他被困在巨茧内时，甚至还在四方诸多纷乱而至的精神力中，接收到了其中一条最为清晰的信息──你果然是个坏人──这是一串饱含愉悦的信息，子禛猜想，这大概也就是李祝最后残留在精神力里的遗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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