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宁殿中，珠帘轻垂，香烟袅袅。今日皇后设下茶席，邀集后宫才人，并命翰林学士前来助兴。

柳芷若甫一入殿，便觉四方目光齐齐落于己身：或审视，或妒忌，或冷笑。她心中暗自警惕，却面上依旧恬淡。

皇后端坐凤椅，手持茶盏，语声温婉：「后宫清静，少觅雅趣。今日学士们齐聚，便以诗词助兴。各位才人，若有兴致，可即席赋诗。」

言语看似随和，却明显带着试探意味。

不多时，有才人吟诗两句，却多是辞藻华丽，空有声色。殿内一片应和。

忽然，皇后目光一转，落在芷若身上：「柳才人，昨日之宴，你以一诗合靖王琴音，令人赞赏。今日可愿再试？」

众人屏息，暗自冷笑——这分明是将她推至风口。若诗不得体，便是失仪；若太过出众，亦会触怒众人。

芷若擡眸，对上皇后沉静如水的眼神。心底一沉，却仍盈盈起身，向前一步。

她轻声道：「臣女愚钝，不敢妄言。但方才听雨打檐声，心有所感，愿试一首。」

言罢，她凝神片刻，清声吟道：

——「一帘烟雨锁春寒，翠竹低垂影不单。

流水无声心自远，孤舟载梦渡长安。」

殿内顷刻静寂。

诗意清雅，却隐隐透出孤寂与漂泊。几位翰林学士皆动容，不由低声称妙。

皇后眼底闪过一抹难测的神色，却含笑颔首：「好诗。柳才人果有真性情。」

然而在座众才人，已然有几分脸色不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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