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一的午后,阳光如同融化的蜂蜜,浓稠而温润,透过病房那扇尘封数月的窗户,泼洒进一片灿烂的金黄。光线中,细小的尘埃如同微型的星辰,在空气中缓缓旋舞。亚丝娜和有纪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时,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浸润在暖光中的画面:宫园薰背对着门口,坐在床沿,身体微微前倾,正全神贯注地聆听物理治疗师的每一句指导。
她的脊背单薄得像一片即将振翅的蝶,病号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,更显出几分伶仃。物理治疗师温和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:「…对,就是这样,薰小姐,尝试将重心缓缓移到左脚…感受脚掌与地面接触的每一寸力量…」
薰的额角、鼻尖都沁出了细密晶莹的汗珠,在阳光下闪闪发光。她紧咬着下唇,唇色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,甚至留下了一道浅浅的齿痕。那双曾经因疾病而蒙尘的琥珀色眼眸,此刻却燃烧着比窗外阳光还要炽烈、还要执着的光芒——那是一种对「正常」生活的贪婪渴望,是对脚踏实地、自由行走这一最基本权利的近乎虔诚的追求,是对那个她几乎永远失去的、充满琴声与奔跑的未来,孤注一掷的向往。
亚丝娜和有纪不约而同地放轻了呼吸,生怕一丝声响都会惊扰这专注的平衡。她们看着薰颤巍巍地、仿佛对待易碎品般,将更多的重量交付给自己的左腿,那细瘦的脚踝因支撑而微微颤抖,却顽强地没有弯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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