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下午，周妄沉帮忙其他老师打理完年纪比较小的小孩午睡，回厨房找不到温心，就去了园长办公室。办公室的门没关紧，他正要推开，温心那句话像却像桩子一样，把他的脚钉在地上动弹不得。

「周妄沉救的人，好像是我。」

「还有，我不是溺水。」

河堤的青草味道、冰冷的河水、刺骨的寒风、潮湿的空气、毫无温度的身体⋯⋯以及被口水黏在手指上的药丸的温热触感⋯⋯恍如昨日。

这两年他对当时被自己救下的人耿耿于怀，希望她活着，也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，那次在顶楼的相遇只是猜测，后来以为自己认错了，便没再提起。没想到那年他救下的人，真的是温心。

那个嘴巴里塞满了白色药丸、面朝下沉浮于水中的少女，竟然是温心。

天知道他有多庆幸，庆幸当时的自己没有半点犹豫就跳下去救她。

如果说在园长办公室外无意听见的真相是庆幸，那幺从温心母亲口中得知的过去，就是畏惧。

要是当时他没有跳下去救她，她是不是就要死在那条河里了？

这份陌生的情绪仿佛将他带回到两年前那个严寒的冬天，让他无所适从。

周妄沉低低的开口：「我还能救她吗？」

园长妈妈布满皱纹的脸上挂着清淡的笑容，侧头凝视着他，没有说话。

「我喜欢温心，可是温心的过去太沉重了，我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能力替她分担，也害怕到最后什幺忙都没帮到，反而成为她的顾虑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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