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后来，我又去了很多地方。』

我曾希望这句话能是我人生某段时日的注脚，那时我尤其年轻，到过的地方撑不起这话的重量，因此更对未来充满想像。

留英时候，去欧洲各国变得很容易，我在巴黎le procope的红蓝条纹椅上从黄昏待到夜深，偶然一句问候，发现和身旁的女人气味相投，其后一起去调香，听Melodies Graphiques的前店主讲书法史；冬季去了捷克逛圣诞市集；隔年短假，慕名到比利时走访Axel Vervoordt美术馆，在某家餐馆认识一位做陶的台湾退休教师，至今联系不断。

四月，又拨出完整的三日给米兰家具展，结束后去和母亲会合。她手里提着要给父亲的新鞋，说是由两位哈佛研究生寻访义大利各地鞋匠家族后创办的，此前母亲和共同创办人聊过，对方表示在不远的将来也会推出女鞋。

我不过多瞥了眼，母亲就挽住我，点了下我的脸颊：我以前带过的孩子要推出个人品牌了，到时让她为妳量身定做一件。

您淘汰的衣服就够我穿了。我哭笑不得。

母亲握住我的手心，笑容和煦。先去买冰淇淋，然后跟我回母校看看吧。她说。

母亲小学时就被爷爷送去上海读书，大学去了美国，后来到米兰的Istituto Marangoni继续深造，留在了当地工作。小时她常提起在上海的日子，很多事我记不清了，却不忘她总说上海人多有效率，搭公交时，旁边的人总会问：妳哪站下啊？如果下得较对方晚，对方会要求换座，省得下车时耽误时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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