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道莫忆卿躺在床上醒来，浑浑噩噩，浑身酸痛，想到忆明已被鹰王抓走，头疼欲裂，擡头见不远处有人坐着，穿鞋下床，蹒跚而去，眼中皆是混沌之物，仿佛一片油污罩在桌凳墙柜上，只剩下模糊的轮廓。

莫忆卿走到桌子前，见一女子在桌边，托着腮帮子眯眼。

「戚石榴，」莫忆卿的手在空中抓了几下，险些栽倒。

那人朝莫忆卿走来，搀着他说：「姑奶奶，你可醒了，都三天了。」

莫忆卿无力笑笑，睁眼看到七十五，刚上来的火热心气迅速冷静。

「戚石榴呢？」莫忆卿焦急询问。

「他呀，」七十五将莫忆卿拖到凳子上，挑眉心悦：「他现在是梨园里的头号大忙人，顾不得我们啦。」

「他怎了？」

七十五道：「现在见他一面都困难，他谱大得很，已经起驾，搬进文苑里住了。」

莫忆卿暗自高兴，却无力笑出，哼哼两声：「太好了，他终于当上教主了……」

七十五抢过话来：「你先坐着，我去给你找些吃的填肚子，」匆匆出门。

莫忆卿哪里坐得住，回想先前发生的一切，头晕目眩，低头用手在太阳穴上按了会儿，擡头见日上三竿，温和的阳光映在木窗上面。他拖着磐石重的双腿，艰难地迈出门，倚靠门框站着。

梨园天下沉浸在喧嚣过后的静谧，斗争过后的祥和之中，花草昆虫沐浴在阳光下，春天已到。莫忆卿伸出双手，触摸阳光，暖暖的，吸了口新鲜空气，顿觉清爽许多，手扶着墙，往大院蹭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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