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家后，抽出美工刀，把那防水袋割开。割得小心。塑胶切开时一声轻响。三包货。一包印著白桃乌龙、一包写锡兰红茶、最后一包什幺都没写，只有一颗粉红色爱心贴纸，贴在封口。故意让人分不清到底在卖什幺。

丹麟先开了锡兰红茶。撕开封口那瞬间，有一股奇怪的薄荷香窜出来，还有一点是药用味道。粉末是灰白色，比他自己的货更细一点。有静电，黏在袋壁上。

再他撕开白桃乌龙。这包香精味更重，刺鼻，还混着一点黏剂味。他盯着那颗爱心。最后一包，他没剪。

风穿过窗缝的声音变得尖锐。窗外有狗在叫，一声两声三声，听不出是咬人还是叫朋友。

霎时，丹麟感觉有些凉。他是一个不怕冷的人。从小到大，街头、码头、货仓、监房，他睡过比这更冷的地方。他习惯了。可这几天，又或是说从祝青黛消失后。总觉得冷。

天花板有一块开始脱色，水一点一点落下来。墙壁病了。原本干燥，现在湿了一道灰。他不知道是哪里坏了，是水管裂了，还是墙里有洞。屋子没吭声，一滴一滴漏，憋了一整晚的情绪，找不到人说，就往地上落。

没大声，比沉默多一点，比哭声少一点。他想修，蹲下来摸了摸那一滩水，有点凉。有种错觉，是不是连房子也撑不住了。连这里，都在叫她回来。

水还在滴，地板的湿渍扩开一圈，再一圈，没有声音地往他脚底靠过来。看的有点出神，仿佛水里会浮出她的影子。哪怕只有一根发丝、一点香水味都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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