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那天之后，我再也没有梦见过他。

没有烟火，没有教室里的阳光，没有神明殿前那声声叩首。

只剩下一种空洞的安静，像一场寂静的雪，无声地埋葬我所有的记忆。

我以为我撑得住。

但其实，我快撑不住了。

每天起床，我都会看看手机，看看那个熟悉的对话框，是否多了什幺。

但它像封死的信箱，一点回音都没有。

直到那天，辅导室的老师找我。

她问我最近有没有压力太大，说我母亲在世时留下的一些手稿和照片，因为某场系统故障，在数位备份里也全部遗失了。

「抱歉，暖青，这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……但资料恢复不了了。」

我坐在她面前，笑了。

那是一种荒唐到极点的笑。

原来不只是记忆，这场诅咒连过去的证据也会吞噬干净。

我走出辅导室，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里，直到听见有人喊我。

是他。

他站在远远的走廊，阳光斜斜地洒在他脸上，一如我记忆里无数次的模样。

「妳还好吗？」

他的声音仍那幺温柔，却比任何一次都遥远。

我看着他，眼泪在眼眶打转。

这个人，我愿意一次次记得，又一次次失去。

我没有说话，只是走近他，轻声问：

「你还记得……那年烟火放完以后，我对你说了什幺吗？」

他怔了一下，点点头：「妳说……如果有一天妳忘了我，要我让妳记得。」

我深吸一口气，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。

「那我现在说——如果有一天，你也忘了我，那就不要再记得了，好不好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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