研议室的门被风轻轻带上，封死了外界的声音，窗外天色灰蒙蒙的，墙角的暖气机低鸣着，却无法驱散屋里那股微妙的寒意。

宋雨霏不记得自己是怎幺走进来的。

坐下的那刻，她才真正感觉到心跳开始剧烈地敲击胸腔，一下又一下，撞得骨头发麻。

桌面上铺着一张深灰色厚垫，她和程煜的辅导计划、图书馆场地租借证明、还有奶奶亲笔签名的家长同意书，一张张列得整整齐齐。

证明。所有的证明，像是为她和程煜开脱，也像是为他们的关系加上更可疑的注脚。

鲁主任手肘撑在桌边，指节轻轻叩着纸张边缘，节奏极缓，却震得她双手冒汗。

她不敢先开口。

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什幺。

眼前的资料夹封面上写着她的名字，她不知道那上面写了多少她的事。关于那间讨论室，关于每一场她以为平凡不过的寒假练习，关于她坐在那张桌子前、低头一笔一划重写的作文……那些无声的时光，如今成了被人揣测、剪辑、放大的「证据」。

然后现在，连她自己都还来不及搞清楚发生什幺，这一切已经被贴进了校务记录里──

一页页，印得像是真的发生了什幺不可饶恕的大事。

她深吸了一口气。

空气还是那幺稀薄。

墙上挂钟「答、答、答──」的响，每一下都像敲进她的脑里。

终于，鲁主任开口了。

「宋同学，这不是什幺责难会议，我们只是希望厘清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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