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天后，比赛正式登场。

一早，校门口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大巴，作为此次带队老师的程煜比预定集合时间早到了半小时，他一如往常穿着深色绒毛大衣，站在巴士旁，一边与司机确认名单，一边注意着陆续抵达的学生。

人群里，她的身影显得异常安静。

宋雨霏走在队伍的最尾端，步子慢得像是踩着碎玻璃走路。黑色的羽绒外套包裹着她瘦削的身形，那张脸……比几天前他在教室见到的还要苍白。

还有眼下那一圈近乎青紫的黑眼圈。

她仿佛感觉到了他灼热的视线，在即将走上巴士阶梯的那一刻下意识地擡起头来。

四目相接。

只是一秒。

然后几乎是反射性地撇开目光，像是触碰到滚烫的铁。

她不说话，不点头，也不打招呼，只快步钻进车内，头也不回。

程煜站在原地，握著名单的指节泛白。

他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逃避。

这两天，宋雨霏像是把他当作了洪水猛兽。

只要他一进教室，她就垂下头，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的笔记本，再不会擡眼看他。以前她总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，专注地听课、做笔记。那双本该干净澄澈的眼，如今却染了一层无法洗去的灰。

若在走廊上遇见，她更是几乎用逃的姿态快步离开他身边，好像只要和他同框一秒，流言就会再起、风暴就会再次朝他们席卷而来。

他当然明白她这样做是为了什幺。

因为她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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