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灯的光线斜斜地落进面包店，玻璃窗外的天空已经开始褪色，蓝紫色里混着一点粉红。

店里的灯没全开，光落在木桌与面包表面，边缘柔软，影子不太明确。空气里带着一点微微的温热，还夹杂着刚出炉的面包香和木桌的淡淡气味。

我正在整理今天剩下的面包，手指轻轻抚过它们的表面，感受它们的温度与微微的弹性。其实严格说起来，已经算不上「贩售」了。那盘放在角落的，是我下午练习时留下的——形状不算完美，层次也有点任性，但香气很诚实，还留着刚冷却下来的温度。

我有时候会偷偷留下一两个这样的「练习品」，它们对我来说，不只是面包，而像是我的小小秘密，一个只有我知道的痕迹。

门铃响的时候，我愣了一下。这个时间点，通常不会再有客人。外头的街道已经安静下来，偶尔有汽车经过，轮胎碾过柏油路的声音都被夜色拉长。

他走进来时，外头的光刚好被门框切断，只留下一道细长的影子拖在地上。他看起来有点疲惫，却不是狼狈的那种，像只是被一天的重量压得稍微慢了一点。每个动作都恰到好处，不快不慢，像是不想惊动这个世界，也像是在找一个自己熟悉的角落。

「还有面包吗？」他问。声音不高，却很清楚，带着一种稳定感，像是在确认什幺，也像是随意问一句。

我下意识看向那盘练习的面包，又很快移开视线，像是被抓到什幺一样。心跳不自觉加快，手指在围裙边缘下轻轻摩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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